2025年3月20日上午，坤舆哲学讲坛第137讲在河北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学术报告厅顺利举行。国际哲学院院士、国际科学哲学院院士，武汉大学哲学学院人文社科讲席教授、博士生导师陈波老师应邀作题为“逻辑例外论与反例外论之争”的学术讲座。河北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院长张燕京教授主持讲座，赵贤副院长、彭杉杉副教授、齐晓晨博士、朱帆博士和哲学专业的在校研究生参加了此次讲座。
讲座伊始，陈波教授指出，近二三十年来兴起的逻辑例外论和反例外论之争涉及到了逻辑的认识论地位、逻辑的形而上学基础，以及评价和选择逻辑的标准等问题。英国哲学家威廉姆森（T. Williamson）在其《哲学的哲学》（2007）一书中最先使用“例外论”一词，并表达了他的反例外论的逻辑哲学立场。威廉姆森主张，哲学与科学是连续的，逻辑作为一门学科同样不应被视为科学的例外。威廉姆森的这一观点引发了关于逻辑本质的深刻讨论，自此之后，例外论和反例外论之争在逻辑哲学领域内成为研究热点。主讲人陈波教授是该论战的参与者。
陈波教授介绍了逻辑例外论和反例外的主要观点。逻辑例外论的主要观点为：逻辑是其他各门科学的例外，因为逻辑命题对于这个世界无所说，因其所含逻辑常项的意义而为真，因而是题材中立的；逻辑真理是分析的、先验的和必然的，因而是不可修正的；逻辑规律普遍适用于一切领域，对于如何正确思维具有规范性。逻辑反例外论主要观点为：逻辑并不特别，它的理论与科学是连续的，它的方法与科学方法是连续的；逻辑并非先验的，其真理也不是分析真理；逻辑理论是可修正的，而如果它们被修正，修正它们的根据和修正科学理论的根据是相同的。陈波教授以莱布尼茨、休谟、康德、弗雷格、维特根斯坦、艾耶尔这六位人物为代表，介绍了逻辑例外论的历史演变。
陈波教授深入阐述了逻辑例外论的四个主要论题：（1）推理形式对于题材（推理的具体内容）是中立的，而逻辑是关于推理形式的科学，因此，逻辑也是题材中立的，它不涉及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具体内容，因而也适用于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具体内容。逻辑因为对于这个世界无所说而普遍地适用于这个世界。（2）逻辑真理之真是由其形式结构担保的，而形式结构由逻辑常项来体现，所以，逻辑真理因其所含逻辑常项的意义而为真，因而无经验内容。（3）逻辑真理是分析的、先验的、必然的。逻辑和逻辑真理是不可修正的，说“逻辑和逻辑真理可错”，近乎说出一个悖论性句子，因为修正逻辑时也要用到逻辑，而后者是自我挫败的。（4）逻辑规律对于我们如何正确思维具有规范性。逻辑并不描述我们实际的推理过程和推理机制，而是研究我们应该如何正确思维的规范。反心理主义否认逻辑与心理学有任何关系，弗雷格坚决主张：“始终要把心理的东西和逻辑的东西、主观的东西和客观的东西严格区别开来。”
陈波教授论述说，逻辑例外论已经遇到如下难题：什么是逻辑常项？如何证成逻辑规律？有什么样的理由、依据和标准去支撑对逻辑常项的标准枚举方式？如何区分逻辑常项和非逻辑常项？对逻辑常项能否有不同的甚至迥异的选择？如何说明相互竞争的逻辑并从中选择？如何说明逻辑规律的普遍可应用性？如何说明逻辑对于正确思维的规范性？
就以上问题，陈波教授做出结论：逻辑例外论像一种遁词，建立在许多未加仔细辨证和批判性审查的预设之上，有很多难以克服的理论困难。当然，逻辑反例外论也面临很多困难，首先要对反例外论做更准确的概括和澄清，上面列举的逻辑例外论所面临的很多理论困难也是逻辑反例外论者所要解答的。
交流环节，与会师生就“充足理由律是否可以免于被修正？”“蒯因如何为反例外论的观点辩护？”“威廉姆森如何对‘信念优先’进行批判？”等问题提出疑问，陈波教授作了详细的回答。张燕京教授总结了此次讲座。他认为，陈波教授站在国际哲学研究前沿，基于逻辑例外论和逻辑反例外论的论战，深入阐发不同逻辑观念的碰撞，展示了该问题复杂而多元的面向！报告立意高远，视野开阔，内容丰富，启人深思，是一次精彩的学术报告！本次讲座在与会师生的热烈掌声中圆满结束。
主讲人简介：陈波，国际哲学院院士，国际科学哲学院院士，武汉大学哲学学院人文社科讲席教授，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著名哲学家和逻辑学家。先前长期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先后赴芬兰赫尔辛基大学、美国迈阿密大学、英国牛津大学、日本日本大学做访问学者或合作研究各一年。专业领域为逻辑学和分析哲学。承担国家社科基金项目5项、教育部项目4项，目前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当代逻辑哲学重大前沿问题研究”首席专家。出版学术专著10余部，在国内外重要期刊发表学术论文近300多篇，其中在国际A&HCI期刊发表英文论文近30篇。其学术成果获得教育部“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3项、“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5项和“金岳霖学术奖”3项。